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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時代,中國如何安全
全球化時代,中國如何安全
●“9·11”事件及其連鎖反應,突出了全球化的政治安全問題,使全球化進程越出了經濟軌道,進入到國際關系的上層建筑領域
●中國的安全問題隨著國家利益的拓展也已遠遠超出了國界。如果缺少一個兼顧國內和國際,周邊和地區(qū),經濟、政治、外交和軍事的全面籌劃,就不能有效應對威脅
●在全球化時代,很難劃出涇渭分明的敵我界限,也鮮有非此即彼的是非判斷,更找不到絕對適用的萬全之策。在“兩難”中進行選擇是安全決策的常態(tài)
上世紀90年代,現(xiàn)代歷史的“戰(zhàn)后”時期結束了。從那時以來,又過去了將近一代人的時間。人類在最近1/4世紀的遭遇,似乎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還要來得深刻。一個強大的超級大國,兵不血刃就分崩離析了;一個小國的貨幣貶值,招來了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當代惟一的超級大國,被幾個游俠式的人物拖入了一場“全面戰(zhàn)爭”,并導致了美國全球戰(zhàn)略的大調整和大國戰(zhàn)略關系的新調度;對感冒病毒和雞瘟的防范,耗費了眾多國家的舉國之力,動員了跨國防范,催生了“全球預警”機制;颶風、海嘯、氣候變暖已經到了“水漫金山”、“歐亞陸沉”的地步。世界性的震蕩和沖擊接踵而至,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能夠回避一個字眼———“安全”。
三個事實,標志全球化時代的到來
有人用“全球化”來度量今天的安全問題。這是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的。全球化的進程與資本擴張的進程一樣久遠,但惟獨到20世紀90年代,它才發(fā)生了質的飛躍———全球化進程步入了全球化時代。
全球化時代的到來有三個最為鮮明的標志。
一是它是伴隨著冷戰(zhàn)的落幕,兩極對立格局的解體,兩個平行的世界市場的消失而到來的。對于蘇東劇變、蘇聯(lián)解體等政治事件的發(fā)生,無數(shù)的歷史學家曾經探詢其背后的原因,給出了各式各樣的答案。但是很少有人提到,導致東西方分裂局面徹底瓦解的深層動因,是市場擴張。也就是說,現(xiàn)代生產力的發(fā)展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只有把地球作為一個統(tǒng)一的生產空間來進行生產,才能最有效地釋放它的巨大能量,這個歷史的“絕對命令”,是一切“鐵幕”和“柏林墻”倒塌的真正原因。
二是計算機的普及和互聯(lián)網的出現(xiàn)。哈佛大學教授約瑟夫·奈指出:信息革命的關鍵特征不是通訊速度的改變,而是信息傳輸成本的大幅下降,正是這一特征,促成了信息的廣泛分享和自由傳播。它使全球化時代擁有了屬于它的物質技術手段。
三是“9·11”事件開辟了全球化的政治進程。這一事件及其連鎖反應,突出了全球化的政治安全問題,使全球化進程越出了經濟軌道,進入到國際關系的上層建筑領域。至此,全球化在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主題之外,增加了“全球治理”的新課題。“和平、發(fā)展、治理”構成了全球化時代的完整議程。
上述三個條件的出現(xiàn),使全球化的歷史進程到今天才真正具有了“世界歷史意義”,標志著全球化時代的到來。
今天我們所面臨的安全問題,不是一般的、籠統(tǒng)的“全球化”的安全問題,而是“全球化時代”的安全問題。全球化時代是我們觀察、理解和處理當代安全問題的綱。
別人的安全,也是自己的安全
全球化時代給安全問題帶來的最大影響,莫過于國家之間利益關系格局的深刻變動。因為安全歸根結底是基于利益的關系。國家間的利益關系和利益格局,決定一定時期安全的總體面貌。全球化時代下國家利益關系的性質與過去相比發(fā)生了重大的變化。全球化時代國家關系的性質是非零和的,普遍具有兩重性。全球化絕沒有消除對立與對抗,相反,在相當大的程度上還激化了各種矛盾,加劇了全球范圍的沖突,但與此同時,國家之間的同一與合作因素也在增長。相互依賴與相互競爭的同步加深,使國家間的利益關系復雜化,利益對安全行為的驅動也雙向化。對立的利益導向沖突,共同的利益導向合作。
隨著地區(qū)間相互依賴的不斷加深,國家及地區(qū)利益的同一性的分量在上升,它雖然不可能取代利益的對立與沖突,但卻能與對抗因素形成相互制約的關系。這種情況在當前的中美關系、中日關系、美歐關系、美俄關系,乃至中國大陸和臺灣的關系中都屢屢呈現(xiàn)。這種狀況要求在安全的哲學觀念上與時俱進,更新思維。既要堅持“一分為二”,又要倡導“二而為三”,善于在國家利益的對立與合作中把握平衡,在利益的求同存異中找尋出路,以達到維護安全的目的。
全球化時代,安全的整體性空前加強。布熱津斯基最近出版了他的一部新著,名為《大選擇》。有意思的是,冷戰(zhàn)后美國戰(zhàn)略家所發(fā)表的有關美國國家安全戰(zhàn)略的系列叢書,多以“大”字冠名,如“大失敗”、“大混亂”、“大分裂”、“大外交”、“大棋局”等等。這里面“大”的含義,是指站在全球視角謀劃美國的國家安全。布氏在他的新著中說,美國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上,它必須在“領導”世界和“統(tǒng)治”世界這兩個角色中做出選擇。美國單槍匹馬地干,將會遭到全世界的怨恨,最終自己也不會有安全;只有聯(lián)合盟友,擔當領導,美國才能成為強勢超級大國,才能在全球安全中贏得本國的最大安全。
全球化的根本推動力是生產力的擴張和資本的擴張,這兩個擴張深入到人類生活的一切領域。生產力的擴張把全球的生產和生活日益整合為一個整體,由此也提出了在完整意義上和全球層面上維護安全的課題;資本的擴張使老的安全威脅具有了新的形態(tài)和比過去大得多的活動空間。于是我們看到,美國的霸權威脅過去是區(qū)域性的,現(xiàn)在是全球性的,它的戰(zhàn)略重心已經由歐洲擴展到整個歐亞大陸。世界上各個國家在理論上都存在著面對美軍全球到達的可能性。中國的安全問題隨著國家利益的拓展也已遠遠超出了國界,同四面八方發(fā)生了相關的利益關系。如果缺少一個兼顧國內和國際,周邊和地區(qū),經濟、政治、外交和軍事的全面籌劃,就不能有效應對威脅,維護好自身的安全利益。
今年初發(fā)生的印度洋海嘯災難,引來了世界各國的援手,演化為一場國際安全大營救,身處地球上不同角落的人們越來越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全球化時代,救別人就等于是幫自己。當前,多邊外交在各國維護國家安全實踐中的地位和作用明顯上升;聯(lián)合國安理會的改革受到了空前的關注,已成為各國維護自身安全利益激烈斗爭的舞臺;最大的安全斗爭表現(xiàn)為全球治理的路線之爭———是謀求單極還是推動多極,是美國化還是國際關系民主化,正成為國際力量組合的新的分野。凡此種種,都是全球化時代安全整體性日益增強的表現(xiàn)。
敵我界限與是非界限不再涇渭分明
毛主席曾經說過:“自從帝國主義這個怪物出世以后,世界上的事情就聯(lián)成一氣了,要想割開也不可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進一步說,自從全球化時代以來,各國的安全就聯(lián)成一氣了,要想割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全球化時代,各國維護自身的國家安全,實現(xiàn)自己的國家利益和目標,必須適應全球化安全整體性的特點,在全球安全的大框架下來籌劃國家安全。要根據(jù)全球化的需要和本國安全利益的拓展,樹立大周邊、大安全的觀念;要加入到全球穩(wěn)定的國際體系和國際機制中去,在其中發(fā)揮建設性的推動作用;要從地區(qū)、周邊和全球的層面塑造良性互動的安全結構;要把本國、本地區(qū)最緊迫、最要害的安全問題放到全球總的安全關系中去加以把握和解決,在地緣政治和大國關系變動的大棋局中加以謀劃。不僅要重視國家關系和地區(qū)關系的互動,而且也要重視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外交的互動,還要高度重視國內事務與外交事務在維護國家安全利益上的互動。全球化時代的安全正在造就一個安全的全球化時代。
此外,由于全球化深入發(fā)展,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安全領域不知要比戰(zhàn)爭年代和冷戰(zhàn)時期擴大了多少倍。就安全類型講,現(xiàn)在是傳統(tǒng)安全與非傳統(tǒng)安全交織影響,相互激蕩、相互轉化;從安全的行為體講,在國家安全之上,生出了地區(qū)安全和全球安全,在國家安全之下,又有社會安全和人的安全;各類利益關系縱橫交錯,形成了處理安全問題的“多維”困境;通訊技術所帶來的革命性影響進一步加重了安全的復雜性,信息技術及信息網絡的放大效應和工具效應,大大改變了安全的時空特征,造成安全問題全球化、安全環(huán)境虛擬化、安全邊界模糊化、安全要素透明化、安全博弈非對稱化等新形態(tài)。在全球化時代,很難劃出涇渭分明的敵我界限,也鮮有非此即彼的是非判斷,更找不到絕對適用的萬全之策。在“兩難”中進行選擇是安全決策的常態(tài),系統(tǒng)性、綜合性、模糊性成為處理安全問題管用的原則,意志力、穩(wěn)健和成熟是領導集團維護國家安全所要具備的綜合素質和品格。
《環(huán)球時報》 (2005年05月11日 第十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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