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一直在
花無言,浸香了藍天;風無言,吹綠了大地;愛無言,滋潤了心田。
——題記
有一種愛,雖不曾言出,卻常駐心頭,它不需要千言萬語,便可以超越一切——那便是父親的愛。在冗長的歲月中,父親的愛悄悄沉降。
記憶中的父親是嚴肅的,我有點害怕他,甚至討厭他,因為我認為他是不愛我的?墒钱敯櫦y悄悄爬上他的臉龐,頭發(fā)也漸漸出現(xiàn)了銀絲,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一直在。
7歲,剛上小學的年紀。
“爸爸,我好像發(fā)燒了!蹦悴]有抬頭看我,仍專注于你的工作,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班,是有點燙,去醫(yī)院吧。”半晌,你卻沒有從書桌前離開的準備!澳悴皇且獛胰メt(yī)院嗎?”我有點艱難地將沉重的頭抬起,怔怔地望著你的眼睛。“不,你自己去,你應該學會自己看病了。”我一愣,你卻已經(jīng)從錢夾里抽出錢塞進我的手里。我哭著鬧著,最終在你的冷漠下我還是獨自一人出門去了醫(yī)院。在充斥著難聞的消毒水味道的大廳里,我一個人掛號,一個人等待,一個人拿藥。
12歲,小學畢業(yè)了。
因為天氣的突然降溫,我發(fā)燒了。這次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要求你帶我去醫(yī)院看病了,只是和你打了聲招呼,拿起厚外套便出了門。走路去醫(yī)院的途中,我心里早已沒有了7歲時的恐懼。人頭攢動的醫(yī)院大廳里依舊充斥著難聞的消毒水味道,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手機攥著病歷單的我,仿佛看到了長椅上當年那個獨自一人量體溫的自己。
15歲,臨近中考了。
我迷迷糊糊地從題海中爬起來,甩了甩因為寫字而酸痛的胳膊,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唉又發(fā)燒了。這次我連說也懶得和你說了,抓起零錢包便準備出門。“哎,你要去哪?”是你的聲音,我沒有抬頭,蹲在地上專注地綁著鞋帶!叭メt(yī)院。”我滿臉無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拔......我開車帶你去吧!蔽疫沒來得及消化你的話,你已經(jīng)快我一步走出了家門,留下我一人在空氣中震驚。
坐你的車果真比走路快呢!澳憔驮谶@里等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我已經(jīng)很熟悉了!蔽蚁萝,對著車里面的你說,似乎帶著一點小驕傲。“你等下一下,我陪你進去看醫(yī)生。”你快速地將車停好,和我一起走進了醫(yī)院大廳。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和很長的排隊隊伍。掛號,看病,拿藥,這些流程對我來說已經(jīng)太熟悉不過了,只是這次我不再是一個人,我的身邊多了一個你。
暑假時,我無意中在你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很多年前款式的舊牛皮本,上面的頁紙已經(jīng)泛黃了,封面上是我熟悉的你那龍飛鳳舞的簽名。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里面的內(nèi)容讓我不由地鼻頭一酸。
“囡囡今天出生了,我就這樣當了爸爸......”
“今天是囡囡第一天上幼兒園,她很乖,都沒有哭......”
“今天囡囡發(fā)燒了,我讓她自己去醫(yī)院看病了,不知道她在路上有沒有哭鼻子......”
“今天囡囡又自己去醫(yī)院看病了......”
“今天好像是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陪囡囡去醫(yī)院看病,看著她一個人排隊掛號,發(fā)覺她真的長大了,我好像也越來越老了......”
合上日記本,我眼眶濕濕的,我才發(fā)現(xiàn),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的父親,他老了。
原來你一直都在,你的愛并不遲鈍,而是我愚笨。
父親的愛如一壺老酒,博大精深,需慢慢品嘗,方能回味無窮;父親的愛如一塊碧玉,純潔無瑕,需用心尋味,方能有所感悟。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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