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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在蘇北作文
吃在蘇北作文661100 云南蒙自高中毓秀文學社 顧敏慈
假期里又重新溫習了一遍張愛玲的小說和散文。小說中稔熟的情節(jié)和對白已不再新鮮,倒是一篇專寫食物的雜文讓我倍感親切。
對于食物,我向來是情有獨鐘的。小時候,因為腸胃實在不爭氣,所以必須減量吃。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吃顆糖都是母親先咬掉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才會到我嘴里。炒米糖更是要數(shù)著粒吃。正因為這樣,我對于食物才有了不由自主的喜愛與渴望。
我是蘇北人,自然有著天生的蘇北味覺。蘇北一帶自古就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禁忌:搭蚊帳時不能說話,不能在堂屋里打傘,吃魚時不能翻身……但有一項禁忌卻是我非常喜歡的,那就是不論什么葷菜都要“見紅”,忌諱“白燒”。所謂“見紅”,就是要放醬油紅燒。當然,排骨湯,、魚湯之類的可以“白燒”,但吃的時候必須要蘸醋。這也是“見紅”的一種?有待考證。其實蘇北菜濃油赤醬的風格是有根源的:一是早些年蘇北人大多要到田中辛苦地勞作,味道重的菜最能引起勞累后同樣倦怠的胃口的蘇醒;二是早些年蘇北人家大多不是很寬裕,把菜做得咸一些就能多吃飯少夾菜。每每看到王安憶在《妹頭》里寫女主人公妹頭的師傅是個壯實漂亮的蘇北女人,經常用廣口瓶帶自己做的紅燒獅子頭請妹頭吃時,我都會暗暗地想象一番那獅子頭的味道。我想,這種濃油赤醬的味道是每個蘇北人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蘇北人很會過日子。一日三餐中,除了中午那一頓吃干飯外,早晚都是喝粥,這不免給外鄉(xiāng)人留下蘇北人小氣的印象。但喝粥也有喝粥的講究。早上的粥必須要用粳米熬煮,還要煮得稠一些,再配上些自家做的小菜,吃了才有力氣下田干活;而晚上的粥就沒這么考究了,精明的蘇北主婦們認為晚上沒什么出力氣的活要干,那煮粥時也就沒必要放太多的米了,但熬出來的粥又不能太稀,怎么辦呢?于是加了玉米面的粥就成了蘇北人家雷打不動的晚飯。我小時候十分痛恨這種像糊糊一樣的東西,但每每的反抗都會擔上奶奶訓斥的敗家子兒的罪名,F(xiàn)在回想起來卻也不失為一件童年趣事。
每年的“二月初八”是蘇北人較為看重的一項活動。所謂的“二月初八”就是趕廟會。廟會上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平日里老實本分的莊稼人為了推銷自家的產品,此時也都俏皮起來。廟會上最吸引我的小吃是一種很脆的麥芽糖,我們稱之為“匝糖”,每回吃都會有種甜掉牙的感覺。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做這種糖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實在是件令人遺憾的事。
僅僅因為毛主席當年說了一句“黃橋燒餅好吃嘞”,黃橋燒餅便從此風生水起。其實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當年毛主席夸贊的黃橋燒餅并非現(xiàn)在“紅得焦掉”的黃橋燒餅。當年毛主席吃的是現(xiàn)在被叫做“漲燒餅”的一種餅,這種餅是用發(fā)酵過的面團在油鍋里慢慢地發(fā)起來的,所以才叫“漲燒餅”?赡苁窃诎l(fā)酵的過程中加入了酒釀,所以吃起來會有酸甜的酒味,F(xiàn)在被包裝成盒的黃橋燒餅有統(tǒng)一的大小、統(tǒng)一的味道,但這種“官方”的味道卻始終不被正宗的老黃橋人接受。真正的黃橋人最愛的還是那種廉價卻有嚼頭的“漲燒餅”。
提到蘇北的小吃,就不能不說一說泰興小吃。作為周邊鄉(xiāng)鎮(zhèn)各式小吃的集中地,泰興的小吃有著大一統(tǒng)的風范。如果你問泰興人哪里是吃早點的好去處,他們十有八九會告訴你人民飯店。人民飯店一直以鍋貼和大爐餅而被泰興人推崇。人民飯店的鍋貼個個分量都很足,底面被煎得金黃,上面的面皮卻不變色。更妙的是鍋貼里的肉餡,味道永遠都是恰到好處,吃一口會讓你終身難忘。大爐餅是一種只有棋子兒大小的小燒餅,因為里面包了大油,所以吃起來濃香,其酥松可口的口感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多吃幾個。
泰興最有名的恐怕要數(shù)蟹黃湯包了。湯包講究皮薄如宣紙,內湯不散。蟹黃湯包每只都有醋碟那么大,薄薄的蘭層皮下隱約可見黃褐色的湯汁。吃蟹黃湯包也很有講究,要先用吸管將湯包內的湯汁吸走,然后再蘸著醋吃外面的皮。常常有外地人不知所以,直接用手抓湯包吃,弄得一手的蟹黃湯不算,還燙傷了嘴。
若要真的說清蘇北的每一道吃食,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說不準在某條破舊的巷子里就會有一家人頭攢動的小吃店。鍋貼,大爐餅,龍虎斗,蟹黃湯包,小餛飩,春林巷面條,板橋口茄餅……這些食物早就超越了它們自身的價值,而成為一種烙印,蘇北的烙印。
(指導老師 袁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