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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梳理行動”:急速城市化的中國標本
“來深圳12年了,湖南家里的房子都抵押給信用社了,本想在這里賺錢,現(xiàn)在全賠進去了,回家?全家人都在這里,回哪里去?貸款怎么還?”秦坐在小凳子上,仰著臉,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這是兩間簡陋的小房子,由磚墻和油氈屋頂構成,其中一間小屋僅容下一張木床,一個破舊的15英寸黑白電視機,另一間屋放著一個小煤爐和廚房用具。這兩間小房子和另外大約占地150平米的養(yǎng)鴿棚連在一起,鴿棚高而空闊,由鐵皮和鋼筋支成,下面分幾排擺著80多個養(yǎng)鴿用的鐵絲籠子。這些是秦,一個30多歲來自湖南益陽的漢子全部的家當。
和秦家格局基本一樣的屋棚雜亂無章地遍布于小山溝的底部以及兩側的山坡上,綿延至少有一公里多長,橫跨了深圳市寶安區(qū)石巖和西鄉(xiāng)兩個鎮(zhèn)。秦則對記者說,歸石巖這邊管的大約有460多戶,而西鄉(xiāng)那邊少一些,最多100多戶,差不多共有3000多人。他們大都是養(yǎng)鴿戶、養(yǎng)豬戶、養(yǎng)雞戶,以及飼料供應商、日用品小商店、理發(fā)店或者修車鋪。XX村有一個菜市場,有一個為這些外來農民而開設的小學。
XX村是深圳市從今年2月起發(fā)動的城市管理“梳理行動”要拆除的許多個違建村落之一,距深圳市寶安區(qū)石巖鎮(zhèn)大約有三四公里。在深圳關內的一些舊工地或待建空地,以及關外的山溝或荔枝林里,僅超過1000人規(guī)模的外來人非法村落,至少有50多個。在兩個多月前的5月19日,寶安區(qū)和石巖鎮(zhèn)的相關部門執(zhí)法人員來到XX準備拆村時,遭遇到了阻力,一部分“村民”著手往深圳附近的惠東縣等地搬遷。
XX養(yǎng)鴿村是為數(shù)不多的與政府相持到7月底的違建村落之一,但它最終也沒有躲得過鐵梳。8月2日,這個非法村落最終從地球上消失了。
一場城市管理風暴
截止到7月29日,據深圳市城管局的資料說,僅用了四個多月時間,這次大規(guī)模的梳理行動已拆除了違法亂搭建3545萬平米。
2003年深圳市房地產銷售面積約800多萬平米,即便按容積率為1計算,已拆除掉的非法建筑總占地面積也達35平方公里,大約相當于一座內地的中等城市。
至少在這4個多月時間里,“梳理行動”差不多成了深圳市、區(qū)、鎮(zhèn)、村各級管理部門的一項中心工作,大量的干部投入到這場暴風驟雨般的清拆運動中來。據說有“老深圳”驚嘆,論及對基層組織發(fā)動的程度,在深圳的歷史上只有1950年代的土改可以相提并論。
某種程度上說,“梳理行動”是深圳市長李鴻忠發(fā)起的一場城市管理風暴。
2003年5月,原任廣東省常務副省長的李鴻忠走馬上任深圳市(代)市長,作風硬朗果敢的李氏給深圳政府的執(zhí)政風格帶來了清新氣象。據說李鴻忠的執(zhí)政理念是“政府應當是在依法行政框架下、有權威、負責任、可問責的政府”,短短的一年時間里,深圳市政府在三個方向重拳出擊,一是政府行政體制改革,在打造服務型政府的前提下,對政府機構的設置進行了新的調整;一是在產業(yè)結構調整方面,提出了頗有爭議的工業(yè)“適度重型化”戰(zhàn)略;一是在城市管理方面,啟動了“凈暢寧工程”并發(fā)動了梳理行動。
事實上,“梳理行動”可能是深圳市政府迫不得已的選擇。有學者指出,在李市長發(fā)動梳理行動之前,深圳市政府至少在五個方面承受著巨大的社會壓力。
其一是城市管理的壓力。3545萬平米違建的存在就可以看出深圳在城建管理方面已經相當緊張,即如深圳市城管局副局長秦永安對本報所言,“如果再不清理,深圳要被亂搭建淹沒。”其二是急劇膨脹的人口壓力。雖然深圳市統(tǒng)計局公布的2003年底深圳人口總量為557萬人,但是深圳的實際人口規(guī)?赡芤堰_1000萬-1200萬人。迅速膨脹的人口給深圳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都帶來的沉重的壓力。其三是經過20年開發(fā),深圳接近于無地可用的邊緣。其四是社會治安的壓力。從政府公布的數(shù)字表明,2003年全市“兩搶”案件立案38555宗,僅破獲8490宗。其五是環(huán)境污染的壓力,主要表現(xiàn)為河流污染。
坊間猜測,深圳市政府有意通過拆除違法建筑,“一舉多得”,達到讓逾百萬“不適宜于在深圳居住人口”自動遷移的目的。
我們無法證實李鴻忠在發(fā)動梳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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